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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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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罷了,不過是個膽子小的。

陸矜洲何苦去計較,膽子如何大麽,他說錯了,遇上事總要哭,不過就就是嚇嚇。

至於如此嬌氣?哭哭啼啼不休息,當真是文人養出來的,一點硬骨頭氣勢都沒有。

陸太子挑回來,“除了哭,還會什麽,若是哭能起作用,誰都像你這般。”

他的話語,停頓了一息,頗有些正經道,“這天下用眼淚打,不需要將士上場殺敵了,當真是沒有半點出息,從前跟在宋畚面前就這般哭哭啼啼,如今到了孤的身邊再如同在宋府,要不要孤將你送回去。”

宋歡歡忙搖頭說不,不要把她送回去。

“既然不想回去,就收起你的眼淚。”

宋畚養的女兒,何處都好,會給人許許多多的錯意,能叫人撓心肝的癢,喉頭燒得厲害又如何,他始終覺得這女人哭起來厲害。

哭起來,他就罷手不唬她了。

若是別的人哭,陸矜洲能有這點耐心,不會,他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不會說上許多,只會擡擡手,潭義領命將人丟出去。

“殿下會將奴送人麽?”她反反覆覆要確認這件事,小姑娘的眼睛裏滿是水霧。

宋歡歡往陸矜洲的懷裏湊進去,兩人的距離離得更近了,身上帶著的香氣撲面而來,叫人頗有些欲罷不能,陸矜洲氣息微微。

宋歡歡拉著陸矜洲的衣襟,上頭蘊上去的修竹,被她一雙手捏得皺巴巴,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有點啞。

“奴很聽話很聽話,殿下喜歡什麽,奴就用記著,奴會好好學字讀書的,殿下不要將奴送人,奴跟在殿下身邊做什麽都好,再也不想被送走了。”

許是送人的一番試探激到了她,“孤不是你的生父,你來孤身邊不過多久,宋畚將你送來孤身邊的時候,你也這樣撒潑哭求?”

陸矜洲撇了一只眼睛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

素日以來,陸矜洲最討厭女人哭了,但今日也不知道為何,聽著幺女小聲啜泣的模樣,心裏竟然不覺得厭惡。

瞧瞧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真讓人恨不得再叫她過分些,好好欺負,哭得再大聲些,哭斷了氣亦或者累得哭不出聲音才好。

何處不是陷阱,何處不在小心。

皮膚這樣白皙,身姿又這樣好,陸矜洲收回眼睛,從手裏拿了顆紅提,沒剝皮過過手,丟嘴裏三兩下吃了,味道很甜。

“還哭?哭什麽?孤如何你了,你在孤懷裏賴著哭成這樣,三姑娘手下不留情,可知道你抓的衣襟,方才哭濕的衣裳,一匹之數不下萬金。”

宋歡歡一只手拉著不放,另一只手擦幹凈眼淚,“奴來殿下身邊的日子雖然算不上長久,但殿下對奴很好,奴在殿下身邊沒有人輕看奴,奴走在東宮裏,也能挺直腰板做人,這種感覺在宋家從沒有過。”

她說著說著又哭,眼睛擦也擦不幹凈,很紅。

“奴不聰明但會用心的,日後也不會吃那麽多了,殿下就當養個阿貓阿狗留在身邊,不要將奴送人好不好?”

“阿貓阿狗,你倒是乖覺。”男人唇微勾。

偌大的寢房裏,只有女人的抽噎聲。

男人再不說話了,宋歡歡擦眼淚的間隙,瞧瞧用餘光偷看了半響,太子神情淡漠不露痕跡,看不出來是喜還是怒,手上更沒有動作,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真叫她送去了翰林院伺候她爹的同僚,宋歡歡是一萬個都不肯的,若真到了哪一步,吃再飽的飯,都咽不下心裏的惡心。

“殿下...”

事到如今,宋歡歡只能賭一把,陸太子不隔閡她的親近,只要她成為太子的女人。

陸矜洲要將她送人,作踐她也是作踐自己。

“殿下坐久了,累了,奴為您四處捏捏。”

小姑娘的手很老實,沒像上次一樣。

不得不說陸太子穿衣不顯,抱上去,不留空閑才能夠抱得完全。

薄如蟬扇,走線蜿蜒的曲線,被後背垂下來的烏發襯得越發膚白奶郁。

她生得美,陸矜洲並非頭回知曉。

也沒做什麽,總之,湊過來了,一場女兒香氣下來,太子爺滿臉的淡漠和不愉,微微消散。

不過就是個粘人些的玩物,還擡不起手給她推開了?

幺女臉上的眼淚珠,落在太子肩頭,依稀些,還有臉上,在燭火的照耀下,皮相比平時還要出挑。

他的眼尾微微擡起,朝你看過來的時候,實在在是妖孽一個,他那張臉沾了點風月也是極其禁.欲的。

“殿下覺得比起上次,奴給您捶背的功夫可有進步。”

兩只綿軟無力的手,搭上陸太子的肩膀,小姑娘慢慢靠過來下巴擱在太子的肩上,是要和他更親近的意思。

“你覺得呢,三姑娘聰明,許多聊勝於無的事情孤不想說第二遍,三姑娘自個說過,你說晚些?”

還記著前面的仇恨呢,宋歡歡在心裏暗自腹誹。

“奴那些時候那麽說,不過是因為奴面皮子薄,想要幾分顏面,不想在殿下心中奴是個急躁不安,毫無分寸的印象,奴自然是想要博些好的。”

陸矜洲每每被她的話惹得發笑,側臉乜著她,“哦?怎樣好?”

小姑娘的身音悶悶的,自腦後傳過來。

“殿下喜歡的才算好。”

“孤何時說過喜歡你?”

宋歡歡不敢居功自傲,相較於開始她剛來的時候,陸矜洲不吃她的東西,碰她一下都覺得晦氣,如今有了肌膚之親,不說喜歡,也是有所改變的。

這些轉變,事關生存之道,宋歡歡都記著。

“殿下不喜歡,奴爭取讓殿下不厭惡奴,殿下看見奴不生厭,就是對奴的喜歡和賞識。”

宋歡歡說出來前面句話是替他考慮了,若是太子殿下臉上或者露開眼睛的地方被人瞧見有點什麽女人留下的,只怕要被文武百官或者殿下追著問詢,不得安寧。

她這麽做也是擺得正的位置,叫陸太子知道,她在東宮伺候不求位置,別無所圖。

“詩書禮儀不通,這些花樣,你倒是很精通,也不知道三小姐師從何人?”

宋歡歡兩只手搭上去,在後頭握成拳,綿軟落在男人寬厚的背上。

“從前在家中睡柴房,總有些小廝和婢女私相,鬧出動靜,奴眼睛尖耳朵清偶爾幾次沒避開,看到一些心裏也就記下來了。”

男人驀然笑了一聲,眼睛忽而閉上,微調整氣息,手攥著她的腰。

小姑娘咬了下唇,“......”心裏罵著陸矜洲人面獸心,依然生生僵持,為了能夠日後的好日子,她不能不僵持。

總是會難的,就當是為之後的好日子。

對呀,若是不忍住不痛苦,那些在宋家裏的與小廝侍女也不必嚷嚷苦言苦語了。宋歡歡沒有人教導,但見多了聽多了心裏也就知道了。

若是這點苦痛吃不了,她還有什麽將來。

“殿下....”,喊出這一聲便是應了,而陸太子今兒個的興致好,本來該是順其自然的事情,誰知道呢,小姑娘願意,陸矜洲卻不願意了。

陸太子手一拂袖,呼出去一陣掌風,不僅唯一的燭火歇了,還有寢房的兩扇門也撞合到了一起,門窗關好了,便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夜。

太子的手拂上小姑娘圓潤的肩頭,抱著她剛要起來。

宋歡歡顛簸了,墜痛的感覺更明顯了,整張小臉疼得扭曲,偶爾忍不住抽出一聲氣,陸矜洲沒在意,就以為她害怕呢,故意的。

“孤也沒想動你,何必故弄玄虛。”

神色一頓,太子爺可算是給小姑娘面子了,算是惦念她年紀不大,賞了一點點恩賜,體恤問了一句,聲音低啞暗沈得害怕,就連陸矜洲自個都被驚著。

“......”

小姑娘因為自個的不適,疼得不安生,倒吸口氣一時之間死死咬著牙齒,蹦不出一個字詞音節。

陸太子又吩咐道。

“不必回去,今夜晚了,在這裏,孤不會動你。”

太子的話打在宋歡歡的耳窩裏,叫她激出一身冷汗,牙齒咯咯打顫,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害怕的緣故,總覺得疼得找不著北了。

宋歡歡擰了自己手背皮子,總算堪堪醒了片刻的神。

“殿下..人好,心善。”

因著她背對著男人,男人只以為她羞澀,故而沒想到旁的地方去,只聽聲音如何能聽得出來小姑娘身子不適,面色不佳。

聽聽她說出來的話怎麽就那麽不情願呢,陸矜洲如今也懶得動了,他動心火,正郁結難受,陸矜洲二十年之久禁。

平日裏的清心寡欲更多的還是他皮相底下的忍耐,又有誰知道啊,陸太子皮相底下,也是凡夫俗子的軀殼。

今兒溫香軟玉,一忍再忍的耐性是越發厲害了,他也沒覺得自己這本般厲害過。

不送人,養在身邊玩,該碰的自然會碰的,不過十四了,既不能單刀直入,那就不碰。

“好了。”陸太子伸手拍拍她,不是安撫,只是不耐煩。

太子爺撿起一旁的大袖衫為她披上,外頭若有人看見,指不定要誇讚太子殿下的溫柔體貼,殊不知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將她的長發從袖衫裏撈出來。

宋歡歡久久沒有動作,陸太子叫她做的她也沒有做。

那長就好似與他的生在了一起,陸矜洲捏住腳踝子,沒穿靴,早間做什麽去,穿靴的功夫都沒有,陸矜洲手一頓。

忽而,小姑娘臉色一變,她好似,月信造訪了。

陸太子的手為她穿衣,去的不是時候,觸碰到指尖,男人身子一僵,他也沒能免遭於難,沾染的何止一星半點。

死寂一般緘默的氣氛,散在兩人之間。

這時候被烏雲遮住的圓月終於舍得露臉了,透過窗桕打在陸太子的臉色,月的皎潔如華也拯救不了男人的黑臉。

畢竟太子爺高高在上,哪裏吃過這晦氣。

這般倒好了,不是他捅出來的簍子,但就如今的局面,宋歡歡從這裏出去,還怎麽撇開幹系。

他想了,雖然沒準備如何,不管如何是不是。

都得認。

宋歡歡面色發幹,聲音裏沒什麽力氣,手扶著殿下的手臂,“殿下,奴來月事了。”

兩人面對面講話,陸矜洲這才註意到宋歡歡的神色,慘白得如同鬼魅,冷汗津津氣息不穩。想到她之前磨磨蹭蹭在門口不肯進來,陸矜洲思忖著,懷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宋歡歡,你前頭洗個身子磨磨蹭蹭花了不少的時辰,又刻意算計好了時辰,吊著孤的胃口,耍著孤玩?”

陸矜洲臉色沈了下來,幾句話出來,活跟要吃人。

宋歡歡咽下一口唾沫,虛弱地搖搖頭,“奴怎敢耍殿下玩呢,奴前頭不肯過來,主要是害怕打攪了殿下批折子,其次奴身子有些不適,頭回這樣,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說完內疚地低下了頭,仿佛暴雨擊打過的花骨朵。

“殿下懷疑奴,奴若是真的敢耍殿下玩,就讓奴遭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輩子被扔進去煙花之地做妓,叫人戲弄。”

“奴今年十四,還未來過月事,實在沒有經驗,不知道這是要來了,弄臟殿下玷汙了您,奴心裏內疚愧不敢言,但求殿下看在奴沒什麽過往的份上,殿下心中不爽快,要打要罵待奴的身子好轉,月事走了之後再罰好不好。”

且忘了這茬,宋歡歡還未及笄。

這種毒誓也敢發,陸矜洲看她面色實在痛苦,眼皮子疼得掀不開了,這才松了松神色。

不就是來個月事,至於要死不活的。

“得了,別一副家裏人死了的模樣,女子來紅不是好事麽。”許是瞧著她可憐兮兮,陸太子面色緩和了些許,難得說了一句好話,手也嫌棄的在她的羅裙上擦了擦,這上面沾染了小姑娘的月事血。

要不是叫他碰過,真要扔出去了。

“上回你只說十四了,沒說生辰,你是幾月生的?”

女子未及笄也會來月事麽?

陸太子想的是這件,仔細端詳著小姑娘的容貌,心頭的疑問散之不去。

宋歡歡這會說話有氣無力得緊,她眼皮子耷拉著,沒什麽氣血,但心裏估摸著應當是月事忽而造訪,叫陸太子起了疑心。

往遠處說了不好,萬一生出什麽是非,叫太子知道,未及笄的話不過是在玩弄他,那就不好了,宋歡歡道。“殿下,下月的初二,就是奴的及笄日了。”

下月初二,不遠了,難怪月事忽就造訪。

本以為還要再遠一些,陸太子聽到接近的日子,眉梢一挑,皺著的眉頭莫名舒展開來,不遠了麽。

看懷裏的小姑娘神色不好,他也不顧整潔的寢衣沾染了月事的血跡。

朝外頭喊來潭義去請郎中過來,還特意叮囑了不許叫人知道。

潭義沒離得多遠,聽見太子吩咐,雖不知道裏頭出了何時,快馬加鞭出府去請郎中過來。

男人給宋歡歡穿上衣裙,能勞動太子,誰不榮幸,且不說榮幸,最要是這嬌氣的玩物哼哼。

太子矜貴,何時為女人穿過衣裳?

“忍著些,孤已經吩咐潭義去請郎中。”

宋歡歡點點頭,穩了穩氣息道,“奴多謝殿下。”

待潭義請了郎中過來,陸矜洲已為宋歡歡換上了整潔的衣物,因著寢房裏沒有她的衣物,穿的自然是陸太子的衣裳。

她人小,一件寢衣裹了裹,都不用再找別的了。

人窩在他的榻上,被褥掩護得嚴嚴實實,露出來一張被雨打風吹後的臉蛋,白的毫無血色,唇也幹涸,眉頭皺著,觀這副模樣便知道在夢裏睡也睡不安穩。

陸矜洲坐在旁邊,潭義帶著郎中來了,那郎中是個識趣的。

低著頭做事也不敢多瞧多看。

潭義的臉色就不太好了,他眼睛尖,一眼掃過來的時候便瞧見了陸矜洲身上的血跡,雖然太子搭了件外袍,但外袍敞開的時候,有星星點點的殷紅色,潭義的臉色更不好。

殿下晚上和宋歡歡玩鬧,悶聲不帶喘氣的,竟然......,說到底,他家殿下才是真正的硬茬子啊......

宋三小姐人命都快搭進去了。

陸矜洲如何知道潭義心裏在想什麽,郎中收回搭脈的手,便忙著問。

“她如何了?”

月事的事情,郎中沒直言,就挑了一些能說出口的,“.......小姐體寒,氣血虧損,益氣不足,草民為她開些補氣血的方子,早晚喝下,平日裏的膳食輔料再多些東阿阿膠補氣血的,謹防身子著涼,如此一來,養上一段時日,便會好了。”

陸太子聽完挑眉,這倒是金貴了。

“潭義,好生酬謝郎中將人送出去。”

潭義點頭,將郎中送走後折返,拿著抓好的方子煎藥,宋歡歡喝了藥,臉色比剛才紅潤一些,睡得也安穩了。

潭義立在旁邊,想要提醒太子爺早間還要上朝的話,一直沒說得出口。

再有兩個時辰天便要亮了。

......

宋夫人那邊被宋畚禁了足,宋清音回來後被東宮的人提過去柴房劈柴,她嚷嚷著大喊,可就是沒人理會。

丫鬟出不去娘家搬救兵,她心裏跟火燒一樣,什麽難聽的字眼都往宋歡歡身上湊,她在家裏嬌生慣養,什麽時候被人壓著頭做過這些苦活。

這不,雙手長了許多水泡又磕破了,柴也沒劈開多少。

“宋歡歡,你不得好死,待我出去,我一定要叫爹爹娘親主持公道,我要叫爹主持公道,你狐媚惑主,對付自家的姐姐,趁機報覆。”

“宋歡歡,去死去死去死....”

念宋歡歡名字的時候倒是有力氣了,揮舞著斧子往柴上亂砍,仿佛木樁子就是宋歡歡本人,她要好好出口惡氣。

“娘,娘,快來救救你女兒啊,宋歡歡不是人,你女兒在東宮飽受人欺淩,嗚嗚嗚...”

後來嗓子都喊破了,有婆子拿了藤條抽她,“還不幹活,敢罵到殿下頭上,瞧著你是不想要腦袋了。”

被人屈打成招,宋清音終於認命了撿起丟在一邊的斧頭邊哭邊劈柴。

一旁的摘月樓正好能看見柴房的景象,宋歡歡被陸太子攬著腰抱在懷裏,嘴巴湊到她耳邊問她,“三小姐比宋二小姐更嬌氣,一遭從雲端跌落,被人欺負,是不是也如同她一般大吵大鬧,喋喋不休。”

兩人姿態親密,若聽不見宋太子說話的語氣,還真以為他寵信宋歡歡,故意帶著她來了摘月樓,叫她看宋清音的好戲,給她出氣。

潭義在後面看著,心裏想著梁安帝的事跡,果然是親生的。

陛下在宮裏荒.淫,殿下在東宮裏養個小的,也沒少折騰,宋姑娘躺了四日才好些,殿下就拉著她出來了。

看見宋清音的慘樣,心裏著實痛快,然而聽見男人那一番話,心裏的痛快都被驅散了,要不是她必須得乖順些,真想叫人把他的嘴給縫上,一起丟到柴房和宋清音一起劈柴作樂。

宋歡歡在心裏撇撇嘴,佯裝著被問到了傷心事跡,搖搖頭道。

“奴可不敢辱罵二姐姐,管柴房的人是宋夫人身邊的親信,她很苛刻,奴要是在不識趣,打在身上的可不是區區藤條,受傷的也不止手臂了。”

宋歡歡眼睛噙著淚水,“殿下有所不知,那婆子一巴掌抽過來,奴倒在地上起不來,臉腫得高高的,宋夫人不似殿下這般心好,給奴請郎中看病。”

她說完轉了個身,拿過陸矜洲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這世間,只有殿下對奴是真真切切的好。”言罷,滿足地閉上雙眼,輕快悠然的模樣,猶如一只饜足的小獸。

掌心嫩滑的觸感,這女人的臉果真巴掌大小,靜靜躺在他的手心上,湊近了看,還能瞧見一些皮下的紋路,她很白。

本來臉上是有氣血的,來月事折騰,毫不誇張的說要了她的半條小命。

從前沒修養好,所以來月事流點血就扛不住了。

陸矜洲心裏的那點柔軟,變成了嘴邊的弧度,“在孤身邊伺候,不能不識字,說出去叫人笑話,說孤沒有管教好你,孤命潭義在國子監給你辦了入學,瞧著你也好了,再歇一日,便可以過去。”

國子監啊,是上京裏有名氣的官家書院,裏頭的人個個都是非富即貴,有身家背景的。

她一個婢子去了裏頭還不被人欺負,宋歡歡心裏很不情願,擡臉,抿唇問道,“殿下,奴跟在您身邊學東西好麽?奴在您身邊也能伺候您。”

陸矜洲垂下眼眸,伺候?她何時伺候過,也就是捶捶背的用處了。

“孤政務繁忙,三姑娘不好在場。”

宋歡歡看著他的眼睛起誓,“殿下,奴婢會規矩的,不會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陸矜洲安排好的事情,豈容她說道,“什麽是該做的,什麽是不該做的,孤吩咐了你就去做,這就是該做的,企圖和孤忤逆,這就是不該做的。”

“聰明人說識趣話,你說是不是。”

陸太子捏了她的耳垂,上頭沒有動過,一點痕跡也沒有,是生來的模樣,扮成男的也未嘗不可。

看著就可憐,可憐又怎樣,陸矜洲從來不是心善之人。給她的,都是施舍,他樂意養著玩,懂規矩的就該乖覺些。

“國子監的費用很高,不學些東西回來,叫孤砸錢進去賠了本,小心你的手腳。”

說這句話仿佛在扯皮,國子監不就是梁安帝開的,他自家的,誰敢收太子殿下的錢財。

宋歡歡還是害怕,不敢去。

她以前驕橫,去過國子監上過幾日學的,得罪過不少人,如今送去前頭,不是要叫她被人揉捏搓圓嗎?

“殿下,奴想留在您身邊伺候,奴漸好了...”

元氣也恢覆了,心一橫是準備強取豪奪毫無章法,陸矜洲能容著她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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